半日后,紫鹏鹰隼陡然坠落在一块看不到边际的石砖上,宁阙虽然坐在鹰隼之上,可看着那高达百丈高的琼楼玉宇,富丽堂皇的宫殿,真是宏伟壮丽,果真有钱人就是不一样。
大殿的四周,古树参天,绿树成荫,红墙黄瓦,金碧辉煌。大殿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,花萼洁白,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,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,似染似天成。多根红色巨柱支撑着,每个柱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、栩栩如生的金龙,分外壮观。那飞檐上的两条龙,金鳞金甲,活灵活现,似欲腾空飞去。
在宁阙瞠目结舌之下,三人落下,一侧的熊耿龙靠了靠呆若木鸡的宁阙,将他从迷糊中推醒。宁阙摇了摇头,轻咬舌尖,看着眼前的一切,畏之如蛇蝎,不禁退了两步。真是乱花渐欲迷人眼,如此气派万千,让没见过啥世面的宁阙不由心生向往之意。
宁阙尴尬的笑了笑,掩饰自己刚才的失神。宫殿内走出两排侍女,一个个小家碧玉,秀色可餐。看得一侧的熊耿龙心神摇曳,大步流星的朝前奔去,轻言调戏着,偶尔借机揩油。
熊廉豹语气略显不快呵斥道:“龙儿,注意分寸,怎可如此油嘴滑舌,行为不举?万一你父亲看到……。”
熊耿龙好似被蛇咬了般,飞快的收回毛毛躁躁的手脚。咚咚咚,地面传来轻微的震动,不过几息,一个肥胖如熊似的高大身影走了过来。
熊耿龙退了两步,头深深的低下,恨不得钻到地底去,身体哆嗦着,宁阙和熊廉豹跻身上前。
“大哥。”熊廉豹飞步上前,示意一侧的侍女退去,亲自搀扶那如同熊般硕壮的身躯,“你怎么出来了?”
熊廉庆面上的赘肉塌陷在脖颈两侧,如同挂着的面团,中气十足道:“龙儿,你如今又胖了?莫不是在太戮殿也偷奸耍滑?”
熊耿龙一会摇头,一会点头,一回想起自己的父亲,好似阴影笼罩,恨不得找个笼子钻进去,躲藏起来。心里腹议,自己又长了多少肉自己不清楚,反倒一个劲的教训自己,不过也只是心里不服而已,嘴上却不敢说个不字,畏畏缩缩道:“没没没……,我还要参加半年后的真传会武,如今回来不过是弄些宝贝,提升提升实力,到时好大展鸿威,扬我熊家之名。”
熊廉庆点了点头,算是过关,十分苛刻的说道:“既然如此,阿猛,你去跟着少爷,他想要得东西,你斟酌一下,万不可纵容溺爱他,切记。”
哗的一道身影不知从何处闪烁到熊耿龙身边,不苟言笑道:“是。”
宁阙只觉得眼前一花,看着那晃动的身影,又是一个高手,脖颈不由有些发寒,自己还是太弱了,弱得可怜。
熊廉庆转过身,咚咚咚的震动渐行渐远。熊耿龙这才挺直了腰杆,单手一把勾住身侧的老者,笑道:“猛爷爷,这次你可得帮帮我,我可要大展英姿,打出风采,哦,对了,这位是我兄弟宁阙。”
宁阙微微欠身,正色道:“前辈。”
老者满头银发,身材瘦削,脸色有些惨白,好似营养不良,衣衫华贵,举手投足间有一股无形的气势,淡淡说道:“龙儿,此次不可再像上次那般了,你这身肉也是该减减了,若是惹恼了老爷,再从你腹上剜下一块肉,你可别吓得屎尿一堆。”
熊耿龙浑身一抖,想到上次的惨痛经历,不由有些发酸的哼道:“还不是他的遗传,好了,不提这了,先弄点趁手的武器法宝,最近有没有什么好货?”
老者名为熊猛,乃是熊廉庆手下众多管家之一。而熊家生意,遍布大晋,就连其余六国,店铺也多不胜数,富可敌国,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,看这架势,简直无可挑剔。
更古怪的是,但凡生意,无论大小,千源商会皆会插手,势力极广,根深蒂固,就连皇氏也不敢随意动弹,颇为伤脑筋。不过也正因为熊家家大业大,商会越做越大,惹来无数竞争对手眼红,甚至商会内部,也不是铁板一块。
熊猛脸色始终平静如水,甚至可以说有些冷,淡淡道:“最近太异院又有些新家伙,走去看看吧!”
熊耿龙脸上一热,显得极为热衷于心,太异院可是大晋较为奇异的一股势力,实力深不可测,稀奇古怪的东西层出不穷。
三人来到一处较为偏僻之处,宁阙一看上方牌匾“兵器殿”,脚下五颜六色的方砖,来来回回,绕来绕去,繁杂无比,就连宁阙也是一阵头大,终站在偏门旁,熊猛单掌重重的击在了黑漆漆的大门上,哐当哐当作响,连击三下,无缝无锁的大门咔咔作响,自动敞开,内部阴暗,无光,好似阳光照射不进去。
熊猛回过头来饶有兴趣的看了宁阙一眼后,双掌撑天,两朵赤红的火焰从手中飞射而出,整个黑漆漆的侧屋顶,金链倒吊着的两个火盆之中,燃起红通通的光华,将四周幽暗点亮。
宁阙看着堆积如山,丢弃在角落,如同废铜烂铁的武器,色彩各异,形状样子各不同,其中以剑刀枪为主,其他诸如斧钺,钩链,短匕等等。
熊耿龙呶呶嘴,看都不看一眼,跟着熊猛的步子往前走去,宁阙慢了半拍,跟在后面,左右打量,颇为新奇。
武器分为三个等次,灵器,宝器,神器。至于其他还有不入流的兵器,不归此类,如凡铁打造,亦或锻造的兵器够不上灵器等阶,皆是不入流。
屋子较为宽敞,十余丈不止,两边也不窄,地上那些兵器竟然全是灵器,虽品质有所差异,可也让人不禁感叹,果真财大气粗,富得流油,在外面重金难求的宝贝,在此却视为草芥,不知这熊家家底到底有多少?
熊家如此家财,也不知聚集了多少代人,特别是灵气复苏之风后,那股潜藏的危机让熊家知道,局势震荡,大乱将起,也正是大发横财之机,所以把握住了大好机会,倾家荡产,力求扩大商会,如今俨然成为大晋,乃至七国商会的佼佼者,叱咤风云,掌握了经济命脉所在,可谓呼风唤雨。
宁阙也渐渐麻木,双目转向柜台之上,两侧柜台分四层,越往上,越窄,不过柜台横栏皆是长两米有余,上面放着一个个贵重的箱盒,至于内里,看其包装,上面绫罗绸缎,布料上等,保存得相当妥当,其内装的,恐不是凡品。
熊耿龙搓了搓手,这些个宝贝,赤手可热,早在多年前,多次向其父提及兵器,却始终不给他安排,只为他量身定做了几件保命之物。如今可正式弄点趁手的兵刃,喜不自胜。
熊猛前面带路,步伐有轻有重,时缓时急,好似有节奏般,宁阙每踏一步,都会有一股如鲠在喉的错觉,仿佛周围似有千道机关,若不注意,随时会化为齑粉。反倒熊耿龙,大大捏捏,满不在乎。
走了没多远,熊猛顿住脚步,从袖口中抽出干瘪的手掌,在上方火盆照应下,简直如同枯骨般,笑着道:“少爷,你看这个。”
熊耿龙浑身一震,满身赘肉往上一涌,随即垮了下来,身子似矮了半截,三两就跑到柜台前,粗鄙的翻开精贵的盒子。
赫然是一柄剑,呈半透明状,极为古怪,剑身上尽是一个个四五寸大小的窟窿,极厚,剑刃两端满是那种半圆形缺口,剑身上满是刻画的纹路,密密麻麻,剑柄则两侧高,内里凹陷,系着的流苏更为怪异,形同一条长鞭。